第25章
虞桉放开了她,他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,冷淡地笑了一声:“你不是吗?”
终于挣脱桎梏,林清昼下意识抬手。
一声清脆的“啪”之后,虞桉的侧脸浮现出一个很浅的红色手掌印,他居然不躲不避。
“不知道你究竟误会了什么,我跟骆昭然一点关系都没有,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。至于李毫微,他从小和我一块长大,是我的好朋友,没有你口中那些恶心的纠葛。”
林清昼抱住自己的手臂,往后退了两步,和虞桉保持距离:“虞桉,你真是不可理喻,八年前到现在,一点都没有改变。”
听她说起八年前,虞桉终于有了反应,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,眼睛微微眯起,溢出一丝自嘲的笑:“对,我是没有变,如果变了,怎么会来自取其辱?”
林清昼说不出话来。
他似笑似叹:“林清昼,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。”
林清昼深吸一口气,觉得可笑至极:“我不知道那个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人,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,到底是谁自私?”
“没有资格吗?”
虞桉嘴角一挑:“林清昼,你搞清楚,我们当中,自私的是你,骄傲的是你,从不肯低头的也是你。”
林清昼脱口而出:“你根本不知道我当年经历的一切——”
她试图辩驳,话在嘴边却又咽了下去。算了,虞桉那样光彩夺目的一个人,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当年深陷在怎样的沼泽里。在他离开之前,爷爷病入膏肓,同学们对她恶意嘲笑和辱骂,那种孤立无援的心情,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。
他问:“你当年经历了什么?”
虞桉等了等,林清昼却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虞桉一顿,低沉的嗓音字字句句砸得林清昼生疼:“林清昼,你当年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过向我寻求帮助?”
林清昼心头一颤,态度却依然冷硬: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,我靠自己就够了。”
对她而言,信任容易,依赖太难。
从小到大,只有爷爷在身边照顾她,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,逐渐力不从心,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靠自己。她很难依赖别人。她害怕给别人造成麻烦,便很少主动寻求帮助,再加上当年不想让虞桉知晓自己落入那样的窘境之中,所以才会私下里和虞桉的姐姐取得联系。
虞桉笑了笑,他半垂着眼睫,掩饰住埋藏了很久的沉痛,他的声音轻不可闻,不辨悲喜:“对,你不需要任何人,你坚强又独立……那你有没有想过,我需要你呢?”
林清昼霎时间浑身僵直,连呼吸也不敢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清昼才找回自己理性的声音:“你这么晚过来,有事?”
虞桉眉眼间恢复了冷静:“当然有事,难道我疯了特意来看你吗?”
林清昼已经丧失和他争执的力气,扶住额头:“我没这么想。”
屋子里的酒气持久没有消散,虞桉冷笑了一声:“林小姐喝醉了,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。”
他不再留恋,抬步走了出去。
工作室的窗户半开着,四季到了尾声,外头风声呼啸,偶尔有白色雪点飘进来。
林清昼呆站了很久,才慢慢蹲下身开始拾捡散落满地的玻璃碎片。偶尔,有一两滴水珠砸落在她手背上,又砸落在玻璃碎片上,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冰雪融水。
或许,他们都是骄傲的人,不愿轻易展露出脆弱的那一面。
他们是两只浑身带刺的刺猬,不肯吃亏不肯后退,他们拼命向对方靠近,只会把自己和对方刺得遍体鳞伤。
最终,谁也无法释怀。
第五章
失控的心
林清昼难得起晚了一次。
闹钟响了一次又一次,她却不管不顾,一心埋头睡觉。
等睡够了,她才慢慢爬起来,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。充足的睡眠让她精神好了不少,那些不愉快的烦恼已经被她通通抛之脑后了。
以前不是没有度过整天以泪洗面的日子,现在想来,实在没有必要再因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扰乱心神。
一番洗漱后,理智回归大脑,她心情也好转了不少。
等她走出卧室来到办公间,外头小朱在等她。
见林清昼出来,小朱终于松了口气,小声对她说:“清昼姐,虞先生已经等了你很久了。”
林清昼点点头,并不意外虞桉的再度光临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小朱附耳跟她说悄悄话:“我跟虞先生说,你又通宵工作了,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,让他不要着急。”
林清昼失笑:“好的,谢谢你。”
小朱是个很机灵的助理,事事都站在她这头替她着想,即便外头有人在等有人在催也绝不会敲门打扰她,只会找借口替她拖延时间。
只可惜,小朱并不知晓他们昨夜已经见过面了,所以虞桉自然不会相信她那番说辞。
再次见面,虞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浅色的羊绒外套更加衬得他气质疏离。
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眼,谁都没有贸然开口。
直到林清昼冲虞桉笑了笑,示意正前方的椅子:“虞先生请坐。”
虞桉视线落定在她微笑的眼睛上,又忽地一移,在她殷红的唇上停了两秒。林清昼注意到他的眼神,也瞬间想起了昨夜的激烈接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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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于挣脱桎梏,林清昼下意识抬手。
一声清脆的“啪”之后,虞桉的侧脸浮现出一个很浅的红色手掌印,他居然不躲不避。
“不知道你究竟误会了什么,我跟骆昭然一点关系都没有,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。至于李毫微,他从小和我一块长大,是我的好朋友,没有你口中那些恶心的纠葛。”
林清昼抱住自己的手臂,往后退了两步,和虞桉保持距离:“虞桉,你真是不可理喻,八年前到现在,一点都没有改变。”
听她说起八年前,虞桉终于有了反应,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侧脸,眼睛微微眯起,溢出一丝自嘲的笑:“对,我是没有变,如果变了,怎么会来自取其辱?”
林清昼说不出话来。
他似笑似叹:“林清昼,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自私。”
林清昼深吸一口气,觉得可笑至极:“我不知道那个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人,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,到底是谁自私?”
“没有资格吗?”
虞桉嘴角一挑:“林清昼,你搞清楚,我们当中,自私的是你,骄傲的是你,从不肯低头的也是你。”
林清昼脱口而出:“你根本不知道我当年经历的一切——”
她试图辩驳,话在嘴边却又咽了下去。算了,虞桉那样光彩夺目的一个人,根本不会明白自己当年深陷在怎样的沼泽里。在他离开之前,爷爷病入膏肓,同学们对她恶意嘲笑和辱骂,那种孤立无援的心情,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。
他问:“你当年经历了什么?”
虞桉等了等,林清昼却没有继续往下说。
虞桉一顿,低沉的嗓音字字句句砸得林清昼生疼:“林清昼,你当年有没有哪怕一次想过向我寻求帮助?”
林清昼心头一颤,态度却依然冷硬:“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,我靠自己就够了。”
对她而言,信任容易,依赖太难。
从小到大,只有爷爷在身边照顾她,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,逐渐力不从心,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靠自己。她很难依赖别人。她害怕给别人造成麻烦,便很少主动寻求帮助,再加上当年不想让虞桉知晓自己落入那样的窘境之中,所以才会私下里和虞桉的姐姐取得联系。
虞桉笑了笑,他半垂着眼睫,掩饰住埋藏了很久的沉痛,他的声音轻不可闻,不辨悲喜:“对,你不需要任何人,你坚强又独立……那你有没有想过,我需要你呢?”
林清昼霎时间浑身僵直,连呼吸也不敢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清昼才找回自己理性的声音:“你这么晚过来,有事?”
虞桉眉眼间恢复了冷静:“当然有事,难道我疯了特意来看你吗?”
林清昼已经丧失和他争执的力气,扶住额头:“我没这么想。”
屋子里的酒气持久没有消散,虞桉冷笑了一声:“林小姐喝醉了,我们还是改天再聊吧。”
他不再留恋,抬步走了出去。
工作室的窗户半开着,四季到了尾声,外头风声呼啸,偶尔有白色雪点飘进来。
林清昼呆站了很久,才慢慢蹲下身开始拾捡散落满地的玻璃碎片。偶尔,有一两滴水珠砸落在她手背上,又砸落在玻璃碎片上,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冰雪融水。
或许,他们都是骄傲的人,不愿轻易展露出脆弱的那一面。
他们是两只浑身带刺的刺猬,不肯吃亏不肯后退,他们拼命向对方靠近,只会把自己和对方刺得遍体鳞伤。
最终,谁也无法释怀。
第五章
失控的心
林清昼难得起晚了一次。
闹钟响了一次又一次,她却不管不顾,一心埋头睡觉。
等睡够了,她才慢慢爬起来,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自己。充足的睡眠让她精神好了不少,那些不愉快的烦恼已经被她通通抛之脑后了。
以前不是没有度过整天以泪洗面的日子,现在想来,实在没有必要再因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扰乱心神。
一番洗漱后,理智回归大脑,她心情也好转了不少。
等她走出卧室来到办公间,外头小朱在等她。
见林清昼出来,小朱终于松了口气,小声对她说:“清昼姐,虞先生已经等了你很久了。”
林清昼点点头,并不意外虞桉的再度光临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小朱附耳跟她说悄悄话:“我跟虞先生说,你又通宵工作了,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,让他不要着急。”
林清昼失笑:“好的,谢谢你。”
小朱是个很机灵的助理,事事都站在她这头替她着想,即便外头有人在等有人在催也绝不会敲门打扰她,只会找借口替她拖延时间。
只可惜,小朱并不知晓他们昨夜已经见过面了,所以虞桉自然不会相信她那番说辞。
再次见面,虞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,浅色的羊绒外套更加衬得他气质疏离。
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眼,谁都没有贸然开口。
直到林清昼冲虞桉笑了笑,示意正前方的椅子:“虞先生请坐。”
虞桉视线落定在她微笑的眼睛上,又忽地一移,在她殷红的唇上停了两秒。林清昼注意到他的眼神,也瞬间想起了昨夜的激烈接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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